听石镇上，夜幕已经降临，街边灯火依然灿烂。因为第一届鉴石节的原因，旅馆酒店和食档早已挤得满满当当，莫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，脑海里，两个神魂在激烈地争吵着。
“你就不该跟卫哥那么说话，你看，白来一趟！”
“你还叫他卫哥呢，你看他那副狗样子，跟你那些朋友一个样，摆明了不会资助你的，还看不出来吗？”
“会不会不好说，这不是还没有说到最后嘛，哪怕一点点机会，也是能争取的。而且，跟他好好说说，或许能赢得一个展示你识金断玉本领的机会，那不就有转机了吗？”
“我看你们搞营销的脑子就是有病，我可受不了这种低三下四的求人。”
“你是不是大丈夫？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能屈能伸？”
“伸？伸个屁啊伸，我看你是屈了二十年、屈习惯了吧？”魔神说话毫不留情。
二人一边拌嘴，一边沿街走着，不觉已走到深处，这里店铺稀稀拉拉，只有一两家还开着门，店里也是顾客稀少。街上，灯光也昏暗了许多，路边堆满了白天玩石头产生的玉石废料。
“算了，不跟你吵了，肚子饿了，身上还有点钱吧，先去吃饱东西再说！”莫晟也吵累了，而且他感到自己的三观与魔神差异太大，根本吵不清楚。
魔神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和几枚硬币，数了数：“这是今天当乞丐讨来的了，就还剩二十几块。”
“二十几块啊……这鉴石节一开，物价飞涨，这点钱可能都吃不了一顿饭。就算是街边摊能吃一顿，那明天咋办，没钱坐车回去。哎……”
“你说你，干的这都什么事，跑到这镇子来也就只认识一个卫利，毛用啊！还有其他人那里能搞到钱吗？或者有没有其他办法能搞到钱？还有啊，可要说好，我不想明天又去乞讨！”魔神愤愤地迸出一串连珠炮，同时眼睛不断地往那几家店铺里扫着。
莫晟沉默不语，他知道魔神可能萌发了去偷去抢的歹意，他可不想再进一次局子。
其实魔神也真的是在纠结这个事情，莫晟的身体太弱了，他也怕被再次抓起来，到时候脱不了身就麻烦了，见莫晟沉默不语，便也没有作声。只是想到憋屈之处，恨恨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玉石废料。
“哎呦！你干嘛呢？”一坨拳头大的废料滚出了一米远，莫晟的脚趾吃痛，喊了起来。喊声惊动了店里的顾客，有人把目光投向莫晟，“这是我的身体，你爱惜点好不好，老魔！”
“别老魔老魔的乱喊，我这烦着呢……咦？”老魔突然话锋一转，追上滚出去的那坨废料，把光滑的切面翻过来，用手细细抚摸着。
“你干嘛呢你？”
“嘘，这东西里，好像有玉。怎么会被人扔了呢？”魔神不解问道。
“这是废料好不啦，玩石头的人，开了料后，发现没东西，自然就扔了啊。你没看到吗，这料子灰扑扑的，连色都没有，还玉呢。你是不是饿昏头看到啥都是绿的了，哪来的什么玉？”莫晟没好气地说道。
“我说有就有，哪那么多废话！”魔神不再搭理莫晟，自顾自地对着那废料深吸了一口，就好似一个饿极了的乞丐从垃圾桶里捡到半块肮脏的面包，不管不顾上面乱舞的苍蝇，就那么一口咬了下去。
莫晟正要表达不满，突然觉得脑中一股清凉，这感觉，就跟当初被关在医院时，魔神吸取了那个女喽啰胸口的玉钱后一样的感觉。
还真的有！
莫晟定睛一瞧，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绿气从那废料里钻入了脑海。
“怎么样？”魔神得意地说道，扔下手里的碎料，又往刚才那堆废料走去，他感到还有几坨废料里也有玉的波动，便弯腰捡起几块来。
“喂喂，哪里来的毛贼，连废料都偷啊？我可告诉你，这渣子，已经有人定了，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拉走，你当它是无主之物吗？！”一家店里突然冲出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来，提着西瓜刀瞬间把莫晟围了个严严实实，虎视眈眈。
莫晟对魔神点了点头，魔神埋怨道：“你怎么不早说！现在可怎么脱身！”
“我这还没喊出口来，你就下手了，现在你还来怪我？一会儿你千万别再说话了，嘴巴再交给我！”
魔神自忖对地球的人情世故还不太懂，便不再言语，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了莫晟。
“喂，怎么了？哑巴了？”一个店主模样的人走向前来，逼近莫晟。
莫晟眼珠一转，打了个哈哈，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：“有话好说，有话好说。我们也是来玩石头的，这不吃过饭了、随便出来逛逛，看到这堆废料子，便想来抓紧时间学习学习，多攒点经验。”
“这么假的话你也说得出口？我刚才分明就看见你想把这几块料子顺走，现在人赃俱获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？”一个混混粗着嗓门喝道，手里的西瓜刀挥舞得呼呼作响。
“大哥言重了，我只是想拿起来看看，绝无拿走之意，误会了、误会了！”莫晟满脸堆笑，指了指魔神刚才扔掉那块渣，“看，已经扔回去了、扔回去了！”
“那你说说，你看出什么了？”那店主模样的人戏谑道，同时阻止了拿小混混继续说话，他心里明白，这几个混混无非就是想讹点烟钱，可今天自己做了笔不错的生意，可不能让这个破事坏了自己心情，霉了自己的运头。
“这……”莫晟心念电转，看了看店主面上表情，“我只是一个小学徒，这料子既然已经有师傅掌过眼，扔这儿了，我学识浅薄，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来了的。”
那店主微微一笑，摆了摆手，转身走回了店里，顺便从一个架子上摸下一条烟来。
“走走走，赶紧滚，今天马老大心情好，不跟你们几个小毛贼计较！”一个贼眉鼠眼的小混混见到马老大笑吟吟地去拿烟，顿时心花怒放，也想赶紧把这两个小毛贼赶走了事。
“我不是什么小毛贼！”莫晟最不喜欢别人冤枉他。
“给脸不要脸了是吧，你是想要我们报警吗？”那个小混混扬起手里的西瓜刀嚷嚷道。
“走吧走吧小弱鸡，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好主意。”魔神的声音在莫晟脑海里突兀响起，莫晟瞪了那小混混一眼，扔下手里的废料，离开了此地。
魔神把刚才想到的“好主意”说了出来，无非就是等店家关门后再来吸收里面的残玉之类的。方才魔神吸了那一大口，觉得非常得劲儿，他也不在乎再来做一趟偷鸡摸狗的事了。
“你美吧你！”莫晟没好气地说，“一般的，废料都会在打烊时，店主联系人来收走，哪还能等到你夜深人静再来。”
“那收走的废料会弄到哪里去呢？”
“一般都会送到一些石料加工厂啊，打碎了做建筑材料什么的。这些都是边边角角的东西，没什么用处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魔神琢磨了一下问道：“咱手上这二十几块钱，能把那些废料收过来么？”
“二十几块钱？你脑子里进水了吧？”
“哼，无知小儿，咱们俩现在用的是同一个脑子，到底是是谁脑子进水了？”魔神气呼呼地回怼。
“反正偷鸡摸狗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。饿了，快去吃东西吧，一会儿店都关门了可就没得吃了！”
“吃吃吃，一天就知道吃。这什么破地方，放着漫天大好的天地灵气吃不到，非要去吃五谷杂粮。我要回去，我要回玄风大陆！”魔神及其不满地嚷嚷。
“得，那就都饿死吧！”莫晟也生气了，自顾自地躲入了“小黑屋”里不再言语。
魔神喊了莫晟几句没见回音，又在街上走了几圈，跟着收废料的车观望了一阵，毫无收获，肚子里又饿得慌，便悻悻然走到一个饼摊，把零头都花了，买了一张饼填了填肚子。
这下，兜里就还剩两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了。
饼子下肚，莫晟也觉得精神一振、不那么饿了，但也没搭理魔神，而是自顾自地开始筹谋明天的事，他直觉告诉自己，鉴石节肯定是一个机遇，可以好好规划一下。
既然，人人欺我少年穷，我便翻身给你看！
--未完待续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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