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女化妆师听到这么值钱，她的内心狂喊。
“大傻蛋，大傻蛋，搞什么扳手？搞什么发动机？雕刻不是更有前途？”
何主任听到李元的说辞，重重点点头。
“李元，你是个好同志，我们国家现在就是缺少你们这些踏踏实实搞设计的人。
艺术很重要，但是国家发展更重要。
你能有这样的想法，非常不得了，请继续努力”。
何主任是学习历史的，别看是政府人员，他的一些想法更像是工科生。
在他的想法中，所有搞艺术的都是浪费粮食的米虫，只有做实业的才是国家的贡献者。
他对那些精神食粮的说辞嗤之以鼻。
所以他听到面前小同志，在美金的诱惑下，没有迷失方向，心中非常欣慰。
他已经深深记下了李元这个名字，回去定要好好了解一番。
他看向李元的面庞，眉头一皱，他是非常讨厌化妆的，尤其是男人化妆。
“是有的女性化，当然我没有歧视女性，只是觉得男人应该更阳光一些”。
既然何主任都这样说了，女化妆师只敢心中腹诽，不敢再反对。
李元笑笑，来到脸盆前，用肥皂把脸部的化妆物全部洗掉。
起身时，阳光帅气的脸庞，顿时让何主任眼前一亮。
心想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。
“嗯，这样挺好，我们都是工人阶级，朴素点更好”。
说完向着大家点点头，转身离开。
李元询问工作人员，来到隔间，把演出服换上。
还是去年的风格，白色长袍，只是在胸口绣上了一条龙。
料子也是显得更厚实，更有立体感。
李元换上长袍，站在那里，顿显丰神俊逸，飘逸出尘。
工作人员暗暗点头，对比之前的化妆，素颜的李元更是好看帅气。
等到出场的时候，李元一身素雅的装束来到小舞台上，安坐工作台前。
今天的这个工作台只有60多公分高，应该是请专人设计的，除了正面的广交会的字眼，整体看起来平稳大气。
李元一直忙着手中的动作，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钢琴女孩。
他有个预感，今天不会顺利，他不知道等会小女孩会弹奏什么曲目。
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节奏，找到那种韵味。
在他粗浅的认知里，古典乐器才能够触发他的灵感。
此时工作人员来到他的面前。
“李师傅，您一天能够雕刻几个？”
“最多一个半吧，这些图案太复杂了”。
“好的，没有关系，不用急，关键是表演、展示”。
“明白”，对方一说，李元就知道，这是暗示他不要雕刻太多，想做到物以稀为贵的效果。
以他现在的能力，三种木雕，一天各雕刻一个也没有问题。
本来，他还想着放慢速度，省的太累。
既然组委会这样想，一天就雕刻一个得了。
身后的姑娘一直偷偷打量着李元，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帅气，现在看起身上带光。
从背影上看，她想到了她的导师，她的师兄，都是才华横溢，英俊潇洒。
他们嘴里时不时蹦出一句伦敦腔，让她感觉到了时代的脉搏。
她想起了魔都的老大昌。
一楼的冰糕、咖喱牛肉饺、拿破仑、别司忌、白脱、泡芙是她的最爱。
还有哈斗，硬壳状的巧克力外层，到现在都时时怀念。
她想魔都了，她想带着面前的男孩回魔都。
将来这个男孩一定可以带着她去香江，去阿美莉卡，去一达礼，去好多好多的地方。
她要狠狠扼住命运的咽喉，自己的命运自己主宰。
想到这里，她双手用力，钢琴发出了怒吼，《命运交响曲》倾泻而出。
在她的目光里，男孩被电到了，刚才他的身子在抖。
时间回到李元坐下的时候，他能够感知到身后女孩子的目光。
从她前后态度的变化，他就知道，这是一个崇尚西方自由的女孩。
在你没钱的时候，高傲；当知道你有钱的时候，热情。
他懒得搭理，从包里把刻刀一件件地摆放整齐。
在膝盖上铺上一块粗帆布，上面盖上一块牛皮。
带上白色袖套，从工作台下面拿出一块合用的檀木，认真端详纹路。
不久，木料在脑海建模，并开始按照飞龙在天的模型开始构思如刀的角度。
当客人进来的时候，他拿起一把直刀，开始准备制作毛坯。
刚要落刀，“噔噔噔噔，噔噔噔噔”的钢琴声传入他的耳朵。
命运被瞬时抓住，猛地刻刀没收住手，‘刺啦’，一道深深的刻痕出现在檀木上。
他知道，刚才的工作白做了。
不得已，再次拿起木头，开始观察，思考如何补救。
但是命运的小弟弟总是被攥着，像海燕一样在狂风怒涛中飞跃。
他好似看到一个小黑人在那里朗诵：
在苍茫的大海上，狂风卷集着乌云。
在乌云和大海之间，海燕像黑色的闪电，在高傲地飞翔。
。。。。。。
两元忍不住也跟着在心中喊道：海燕啊！你可长点心吧！
李元忍不住噗呲一乐。
突然意识到，现在正有一些客人站在小舞台前面看着。
内心一句麻麻批出口，不得不强行关闭听觉。
开始工作。
接下来，舞台上就出现一幕非常别扭的表演。
一个女孩在陶醉地鼓捣着她的命运，前仰后合，非常投入。
前面的男孩低头自顾自地雕刻。
无论钢琴声如何跳动，李元都是按照一个节奏在雕刻。
这让上次参加过广交会的客人眉头大皱，最后瑶瑶头，转身离开。
观察小舞台周边客人反应的工作人员看出了不对，连忙跑去找领导。
何主任匆匆跑来，观察了一会儿，他对工作人员耳语几句。
工作人员点点头，走到钢琴边，等待命运的结束。
一曲终了，周边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，小姑娘起身回礼。
此时工作人员赶忙走上去，和小姑娘耳语几句。
刚刚掌握了命运的女孩听到要求，眉头微微一皱，但是看到何主任严肃的表情。
小姑娘马上放开命运的小翅膀，轻声答应。
接下来，她选择了一首舒缓的曲目《致爱丽丝》。
她希望把这首钢琴曲送给前面的男孩，一阵旋律优美，委婉动听的琴声慢慢荡漾开来。
她眼睛盯着男孩的背影，期盼着他回头看她一眼。
可惜现在李元，一直低着头，完全听不到她的旋律。
何主任观察一会儿，无奈摇头，和工作人员再次耳语几句。
这名工作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耳语几句，匆匆离开会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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