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，牛四张开双眸……笑容可掬！
“仰仗诸位大人、待明日尽早定夺……”
……
“下官告退……”
“下官就此别过……”
……
牛四满面笑意，摆摆手！
“凛然，送诸位大人……”
……
待众人走后，突然！不动声色的骆大爷，一把揪住牛四右手、顺势按压方桌之上！
另一手恍啷一声，抽出钢刀！
瞬间刷的一下子、刀刃直指牛四颈脖……
皮肉顷刻间传来阵阵寒意……
……
沉闷中一声惊响！“牛四！可知罪！”
……
“大爷，窝知错！”牛四身体顿时僵住……
“为何如此下作！”大爷目光冷冷注视他，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……
“大爷！尹家窝要定了！”牛四眸光回怼、霸气程度不减半分。接着又说道：“会审结束，不出几日大礼奉上……”
……
“噢……”
这小子五十万两送出去，眼皮都不眨一下，老夫倒要看看是何大礼……
牛四抬手将大爷钢刀轻轻地、轻轻地挪开……
低头呼出一口大气、手心冒汗……
脊背发凉……
……
牛四要的是尹家基业，全国百余店铺、沿江作坊、庄园，他要吞并……
尹家百年产业……
他敢说，他狠起来，无人能及……
什么依偎东林，什么投靠复社，什么阮大铖！
哼……
他只相信自己，别人又算个什么东西。
至于尹家死不死无所谓。
只要老子是一坨屎，就没人敢踩在他头上……
……
他此刻默默咬紧牙关，仿佛手掌中的铁拐、能洞穿地面……
……
就在前些天！柳小姐亲自登门拜访，之中透露给他的话语中，龙少似乎查明杜子建是他杀的，现在的龙少、视牛四为敌。
……
“有人托小女打探你的虚实！
此人名气颇大，潘阳王老六！”
……
……
当真是龙少！牛四暗暗较劲……
……
为答谢柳小姐，愿金银等价交换，然而她对此表示不屑……
网红不差钱嘛……
如若嫌弃这点臭钱，说个数好了……
她沉默片刻，张嘴竟要防风打火机……
当然、她取出潘阳图册一并送给牛四！
……
最后她相信牛四，不会将二人所谈之事泄露出去。
她为何会告诉他？只因牛四与别人不一样……仅凭直觉！
……
……
时间再回到现在的牛四，燃火郁眸……
来啊……
草尼玛的！
紫安不是说，公敌吗？
公敌又能怎样？
一个大胆的决定，从他内心深处缓缓升起……
……
像堂外初日余晖，等待金撒黑暗……
你不明着向窝走来，好！
那窝便、明着向你走去……
……
“大爷，会审结束之时……
十日，给窝十日……
老子踏遍整个潘阳……”
……
此刻，他?立堂中……
眼眸深邃、一团火焰仿佛在迅速燃烧……
江河也随之欲火解冻……
……
……
“大爷！大爷！窝要先见见明月……”
……
牛四见大爷面如死灰、无言无语。
……
下一刻，牛四自顾走向堂外！
“喂，你！带我去见尹明月……”
“是！”小校满口答应。
……
大爷在赌，牛四也在赌……
大爷赌牛四是匹黑马，牛四赌大爷能扛得住重压……
而大爷的这次弯腰，不得不承认是为了让牛四也能够照到太阳。夏河弹药之地屈才也……
如今全天下乱象丛生，辽东烂泥死水，又逢袁督师斩杀毛总兵。
若真如牛四所言，后金无后顾之忧，大明危矣……
仅凭他牛四小子一句，我自横刀向天笑，去留肝胆两昆仑！
好！本大爷就替你挡下所有……
又不得不服牛四此行的借势而为，借谁的势？大爷这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……
牛四做大爷的黑手套，将所有会审官员拉进二人的圈子！
……
不禁感叹，拥有强大的钞能力、恐怕全天下唯独大爷，知晓牛四所言不虚。
然而大爷说出来谁信？自京城一别再到如今五十万两、说送便送，他们这些要员怎能不感激大爷。
有幸跟随一个能给他们发福利的上司，这年月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。
……
……
明日会审、而他必须提前见一见明月，总不能一直接受被动局面，让人牵着自己鼻子走吧。
既然拿牛四当枪使，总要喂大饼不是，老子这枪可不白干。
……
当然，尹家这口锅有多大，待询问明月便知。
……
……
望着不大的铁窗，外面肆虐的雪花，身后传来开门声……
仿佛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光，照耀着门外雪白的地面。
是太阳雪……太阳……雪！
……
她抬眸间！
地平线大大开阔了，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。
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、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……
慢慢的、慢慢的、走进尹明月的视线，小背头上寥寥雪花、忧郁的双眸让人难忘……
……
“四哥……”她轻声呼唤……
……
再见时，她略显清瘦、但掩盖不住凹凸有致身材！
起身……冲向他……
……
“四哥……”
……
清澈见底的眼中，水雾显现……
……
铁栏像是无情的岁月、将二人阻挡……
此时的红颜少女、鬓边白发苍如雪……
……
二人十指紧扣，仿佛两个人在各自的经历中，慢慢地学会了面对人生。
牛四神色自然，与之前舔狗样，多了几分镇定！
……
犹如海浪没有礁石的阻挡，何来浪花的激越。
……
这一刻，明月似乎感觉的到！
他变了……
变的不再有趣，变的心如磐石……
……
不知这突来的温柔相扣，能否再将彼此灵魂牢牢锁住……
……
这时、再看铁窗外飞雪……
仿佛冲破了这里的黑暗。
为自己的心，挤出一道亮光！
……
雪落枯枝、空悠悠……
……
片刻后，明月轻道：“四哥，骆大人安排此处虽好，却与家人一墙之隔。
明月每晚听到凄惨叫声，慎人至多！”
……
牛四环顾周遭……
在这三分地的院内，一厢房，一石桌、枯梅各一……
看的出骆大爷特意将尹明月安排在此。
由此可见、给足牛四特例！
……
在北镇抚司这样的单人包院，还有很多，然而大多数都关在地牢。
地上与地下有着天壤之别，半夜传出的拷打嘶吼声，不难听出凄惨无比……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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