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森对明州商会还是很了解的，毕竟他的消息极为灵通，尤其方敬还是他推荐的，平时也有关注。
正是因为如此，他才能知道明州商会的强大。
这种强大，可以让方敬完全不在乎自己。
再加上方敬现在是指挥佥事，虽说自己是同知，在他之上，但方敬真要不给自己面子，自己也拿他没什么办法。
他这次也就是希望方敬能够顾及一下之前的情义，帮自己一下。
只要方敬对外有个表态就行了，至于方敬是否真的要做，那都是次要的。
可他听得出来，方敬是真想帮自己，令他感动。
“方大人，其中的凶险你可知晓？”韩森补充道，“你其实不需要参与这么深的。”
“韩大人，难道你不知道，卑职最近得罪的人可不少。”方敬笑道，“既然如此，也不怕再得罪一些人啊。”
韩森愣了一下。
这倒是，方敬在粮饷一事上得罪的人真是不少。
洛阳城中不少权贵原本在大皇子的撮合下想要宰方敬，事后却是囤积了大量的粮食无法出售，亏本是亏定了。
这么多人是恨不得杀了方敬。
对于大皇子和方敬的一些恩怨，韩森也是知道了一些。
真要这么说起来，方敬得罪的人的确不少了，而且个个都不一般。
要是换做寻常人，早就被剁成烂泥了。
方敬现在还能好好地活着，其实也是说明了他的能耐和方家商号的势力。
就算是大皇子那边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“好。”韩森大笑道，“你放心，明州商会这边你大可以放手去做。”
方敬知道韩森这是给自己的好处。
对此他不拒绝。
“当然，这个商会会长你就别当了，避避嫌。”韩森又说道。
“卑职会处理的。”方敬点头道。
原来自己的官职还低，这些倒是影响不大。
现在成了指挥使佥事的确得注意一下。
哪怕是别人都知道怎么回事，至少明面上还是要符合规矩。
方家商号可以不当商会会长，到时候就让施家商号和祝家商号轮流当会长。
是不是会长，对方家商号来说无关紧要，重要的是在商会中谁说得话管用。
“衙门中的事务，等我和闵大人商量之后，再对你和秦墨石进行分配。”韩森说道。
“卑职明白。”方敬说道，“大人，最好还是清闲一些的，不要误会，只要分配的任务，卑职一定会尽力办好。”
韩森哈哈一笑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韩森倒是明白方敬的意思。
在他看来，方敬还是想将心思放在商号上。
对此他并不反对。
方敬的方家商号现在如此强大，就算方敬不做什么，那都是自己在武林卫中的强有力支持者。
只要方敬站在自己这边，那就是一种威慑力。
从衙门中返回后，方敬单独找了王惜月，将商会会长让出去的事说了一下。
“方大哥，我觉得你既然要将商会会长进行轮值，那么完全可以再加几家。”王惜月笑道。
“再加几家？”方敬心中一动。
“对，比如唐家？”
“唐文忠吗？”方敬沉思了一下道。
“方大哥，你是觉得他是杭州府这边的商号吧？”王惜月问道。
她明白方敬心中的顾虑。
“对，我们还得顾及一下明州府的商号的情绪。”方敬说道。
明州商会是以明州府商号的名义成立的，若是将会长一职交由其他府的商号，本地的商号肯定有意见。
“方大哥，现在的明州商会已经不是明州府一府之地的商号了。”王惜月微微一笑道，“江南东郡的商号大部分已经是商会成员，接下来商会往其他郡扩张，难道能够将当地的一些商号排斥在外？”
方敬当然明白王惜月要说什么。
没错，明州商会不断扩张，加入的商号越来越多，到时候明州商会肯定只能是其中之一。
“惜月，我想你心中应该有什么好想法了吧？不仅仅是让唐家也可以成为会长一职。”方敬问道。
“有一些想法。”王惜月倒是没隐瞒道，“其实就算方大哥今天没有提这件事，接下来小妹也想说的。”
“你讲。”
“接下来不仅仅是唐文忠，江南东郡其他府的一些有名望的商号也要给他们机会，甚至其他郡的。”王惜月说道，“当然，这个会长一职的权力肯定要弱化，在会长之下，我们可以设立一些类似江湖门派长老的职位，不过和江湖门派的长老不同，商会中的长老权力可以大一些。”
“用这些长老约束会长的权力吗？”方敬问道。
“对，长老的人选可以多一些，每一府可以出一人。”王惜月说道，“当然，明州府毕竟是商会的创立者，理当有优待，长老人选上可以多几人。”
“惜月，你的想法是不错，可就算多几人，能多几人呢？其他府若是联手的话，明州府这边几个长老的意见就完全不算什么了。当然，我是指方家商号不出面的情形下。明州府这边显然是不会答应的。”方敬说道。
“那就再给予一些好处。”王惜月笑道，“比如明州府有一票否决的权力。”
“咦？”方敬有些惊讶。
“那会长岂不是傀儡？最终还是明州府说了算，这和让明州府这边的商号当会长有什么区别？”方敬问道。
“不一样的。”王惜月解释道，“方大哥，只要大家的一些计划合理，明州府商号自然不会动用一票否决的权力，这种权力肯定不会滥用。毕竟明州商会这边长老人数不是一人，就算想要动用一票否决的权力，那也是这几个长老先进行一轮商讨，不一定就能通过的。只有在影响商会的大事过程中，才会出手，平时的一些事不会大动干戈，小妹觉得大家应该都能接受。至于会长，哪怕是没有权力，那也是一个极高的荣誉，谁不想当呢？再说，明州商号也可能一直不认可会长的一些提议，包括其他长老也一样，只要符合明州商会的利益，相信大家会支持的。会长从长老中产生，而这些长老，各府每过几年也可以重新选出，大家都有机会，相信不会有人不满了吧？”
方敬思索了一番，觉得王惜月的主意不错。
一票否决的权力让明州商号这边不会太排斥这个提议，其他府的商号发现自己有机会成为长老，甚至成为会长，自然也是乐意的。
至于一票否决的权力，就算现在差不多也是掌握在明州商号手中。
准确来说，是在方家商号手中。
“那么方家商号的权力可就削弱了啊。”方敬笑问道，“现在自然没问题，他们都得看我们的意思行事，若是将来，咱们的后人接手方家，还能保证有这个权力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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