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澜笔录

子慕凌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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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五章 六爻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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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那枚开花弹的来路,但没来得及细想,便注意到了那几乎染红了半边天的火光。

别院建在山中,四周都是树林,眼下东风阵阵,再这样下去,山火在所难免了。

叶臻手中凝聚起冰系灵力,犹豫地看向那昏迷中的人,又看了眼玄天承,最终慢慢地散了灵力。

玄天承看出她心思,道:“山中有东宫的人留守,很快就能赶到。若火势当真难以控制,我会出手。”

说话间,叶臻也已经听见了山中传来的官兵的声音,点了点头。

玄天承这时才问她道:“这火如何烧起来的?这人又是谁?”他起先几乎以为叶臻为了劫人放了火,但理智告诉他绝非如此。他凝神看着那昏迷的人,眉头微蹙。这人穿一件单衣,头发枯草似的蓬着,浑身又被烟熏火燎过,乍看之下,倒像是个人犯。

“说来话长。”叶臻拧眉说,“你还记得你曾让阿晶去古宁县找阿容么?阿容并非孤儿,叶鹤林伪造信中提到的病重的母亲也并非杜撰,而是墨芳菲的故友。阿晶应是墨芳菲的亲生子。若我没猜错,他身上带着的玉或许是《六爻录》的钥匙。这些我已经告诉了阿晶。不过眼下墨家的局势你也知道,所以我让他在泗水百草堂待命。”

她接着说道:“当然这是后面要考虑的事。我是想到,制作那枚子弹和神女峰那些火器用的都是九州的材料,能拿的出那么多材料的既非金家,那也就是墨家了。我研究了你给我的卷宗,墨家正好有一个在邙山脚下的别院,我认为这绝非巧合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火怎么烧起来的。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起火了。看里头那火拼的架势,恐怕是黑吃黑。”她见玄天承注意力始终落在那个被火熏得黑黢黢的人身上,叹口气说,“这人住的地方被反锁了,整个屋子都被浇了火油,显然是有人要烧死他。我听他边呼救边骂的那两句,猜测他便是那个替墨家设计火器的,于是趁乱把他弄晕抢出来了。”

玄天承给她比了个大拇指,说:“真有你的。”

叶臻听他这么说,心里美滋滋的,面上故作镇定。不过她的确没有很得意,她觉得这事哪哪都不对劲,浑身仍旧紧绷着,好像哪里会冒出来强敌似的。这幕后之人莫非笃定他们会查到这里,故而着急灭口?可一来这般简单粗暴的放火不过是欲盖弥彰,二来若有这样一个能做新型火器的人才,上位者肯定是愿意多冒一点风险把他转移,实在留不住了再杀的。看来,他们内部也不是一条心啊。

她这般思考着,见玄天承愁眉不展,心中更多几分不安,凑近问:“你也觉得这个人有问题?”

“嗯。”玄天承握住她的手。

叶臻察觉他呼吸重了几分,周身杀气纵横,道:“怎么了……吗?”

玄天承缓缓吐出一口气,道:“我想验证一下。你先运气保护好自己。”

“啊?好。”叶臻不明就里,依言运气给自己和他都套了个保护罩,随即便见他划破指尖,以血为咒又在两人身上套了一层金钟咒。她见他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模样,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持续紧张原来是太极封印给出的示警。她环视一圈,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昏迷的人身上,皱眉说:“这不会是炸弹吧?”

玄天承道:“差不多。不知威力如何,我想触发它。”

我嘞个豆,这可真刺激。

叶臻没去想自己可能差一点就归西了的事,大着胆子凑上去仔细看那个人,啧啧道:“定时炸弹都造出来了,这可真先进。”

“先进?”玄天承摇头道,“我不知道你说的定时炸弹是什么,不过……他被下了禁咒,离开这座别院范围就会炸。”他伸手用灵力在那人脚边画了条线,浅笑说:“你运气很好,差一点点就丢出范围了。”

“夸的很好,下次别夸了。”叶臻咬牙道。她心念电转,回身看了看一里外的别院,迟疑道:“这么说,我们脚下还是……”她很快反应过来,“烧了别院,是为了掩盖地下的勾当。”

“不错。”玄天承道,“洛逸他们已在邙山大墓中查了许久,但无法破解其中机关,到不了更深处。算算位置,正好就在这下面。”

叶臻蹙眉说:“不管幕后之人是谁,这是墨家别院。东宫的人一上来,神女峰的事就要由墨家背锅了。他们想借机脱身?”

“还不好说。浑水摸鱼的人太多,要看这把火究竟是谁放的了。”玄天承勾了勾唇角,“咱们把水再搅浑些。”

叶臻挑眉:“侯爷想让东宫帮你善后,胆子很大啊。”她猜到他要做什么,兴奋地搓手,道:“快炸快炸,咱们下去看看。”她忽地怔愣了一下,看着那人,神情微凝。

玄天承有些无奈,“谁有你胆子大?”他见她情绪忽地低落,约莫猜到原因,说:“我方才迟疑,便是因为……这到底是个人,不是炸药。你若是刚刚不知情,把他丢出去炸了也就罢了。”他没再说下去。

叶臻低低嗯了一声,随即道:“是有一点。不过,我还在想,你能不能解了这个咒。我虽有七八分确定他是个替身,但万一呢?不管是那枚子弹,还是姜尧的同僚……他若死了,我们唯一的线索也就没了。”

玄天承道:“这是死咒,我解不了。而且……即便现在不触发,一个时辰内随时可能会炸。”

叶臻懂他的心思。这咒术好阴毒!救也无法救,即便侥幸不被害死,就算这人再不是个好东西,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在眼前炸开也足以让大多数人产生心理阴影,更别说明知后果还要为之所带来的心理压力了。但她心里清楚,这东西放这儿也就是个炸,不如让它炸得更有价值。显然这咒术坑的就是他们这样的。提前看破一切又自诩善良,可最后到底也一样会用价值来衡量人命。

她越想越气闷,还不如刚才无知觉地在路上被炸了呢,便是死了伤了都没这会儿难受。但她终是反握住他的手,轻声道:“炸吧。”

玄天承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,心中微定,应了一声。他再次加固金钟咒,指尖灵力微动,将那人推了出去。

几乎就在下一刻,二人眼前红光一现。血雾绽开的瞬间,二人同时有了动作。玄天承将叶臻捂进怀里,而叶臻伸手遮住他的眼睛。

金钟咒之外,草木沙石飞溅,方圆数丈都塌陷下去。

二人一路下坠,月光逐渐昏暗,头顶不断有山石滚落,很快将炸出的坑埋得严严实实。很快四面都没空隙了,他们被金钟咒套着,卡在了一堆乱石中。

叶臻抬起头来看他,问:“没事吧?”她可没忘记上次他用金钟咒后是什么样。

“没事。”玄天承说。他的视线被她温暖的手掌挡的严严实实,一点都没有被血色晕染。但他却顾不得这些,倾身抱住她,一阵阵后怕席卷上来:“阿臻……幸好。”

叶臻其实也有点被吓到,整个人都僵硬了,勉强伸手拍了拍他的背,说:“你说的,我运气很好的嘛。”她抬眼看去,适应了黑暗之后,眼睛能看到石头缝里漏下来的微光。她放出灵识四下看了看,咋舌道:“好家伙,这得有二三十丈见方了。”

玄天承点头,又说:“底下大概十五丈的位置有空腔。”

“好深。”叶臻道,“咱们怎么下去?再炸的话,下面就该塌了。”

“既然找到了位置,有缝隙就行。”玄天承抓着她的手说,“我教你心法。”

片刻后,叶臻稀奇地看着身边变成一个光点的人,又眼看着他从一个光点变换成流体,自由地分散又重新汇聚,最后落在了她掌心。她默念心法,眼前一切倏然放大了无数倍。她在晕眩中踉踉跄跄稳住了自己的新身体,觉得浑身软趴趴的差点一头栽倒,又被一股灵力稳住。她上下左右活动了一下,很快就掌握了窍门,四处穿梭,手舞足蹈道:“还能这样!好玩!”

玄天承由她玩了一会儿,才拉住她说:“这法子很耗费灵力,这里没有东西能吸收灵气,你省着些力气。”

叶臻听他这么一说,也觉得奇怪:“是哦,这里死气沉沉的。”按理来说,他们所在的这个深度该有地下水,有微生物,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灵气。可他们周围只有无尽的冰冷的矿物质。他说的脚下十五丈的位置,她也察觉到了空腔,但那里同样没有生气。

玄天承这时想到了淮安王墓消失的那些尸骨。当然更可能就像他当时在神女峰遇到的那样,白舜突破之际会吸收掉方圆之内所有灵气,所以这里才会如此死寂。

大约是因为借用了他一点魂力,叶臻此刻能看到他脑中神女峰的画面。她小声说:“这里会是那个什么白舜的其中一个老巢么?那你有没有什么感觉?”她顿时就有点紧张,生怕他又被压制。

“可能是。”玄天承说,“没事,我没感觉到受制。我们下去看看。”

他抓着她的手,一路往下走去。

没变小时,叶臻眼里他变换后就如同液体一般,但当她也变了之后,她眼中二人仍旧是正常人类的模样,只是身体变得透明,得以自如地在山体中漂浮行走。她跟着他走,虽然周围几乎已无光亮,心中却很安宁。

不多时二人便到了空腔的位置。这是一条狭长的通道,很像是墓道,前后一片黢黑,用灵识暂时无法探明去向。虽然都感到了灵气的剧烈消耗,但他们不约而同地没有化回人形,而是极有默契地朝前后两个方向甩出一把碎石子,打在通道的各个位置。

下一刻只听见乒乒乓乓一连串震响,紧接着便是嗖嗖的暗器击发的声音。二人以灵体形态潜行在山石之中,用灵识看见那原本能够两人并行的通道已经收窄成了二尺长宽,到处插满了暗器。若不是他们幻化成灵体,便是有再好的身手也得被碎尸万段。

叶臻同情又钦佩地对玄天承说:“你能从神女峰活着回来,真不容易。”她接着道:“这么深的地方,也能造出这么复杂的机关?而且这机关到处都是死门,除了白家人,难道是给鬼走的么……”她忽然顿住。

玄天承接过话,冷声说:“恐怕这路就是给白家人走的。”也许,白家另一波势力就藏在此处。

“至少是修为极高的人。对于修为至臻化境的人来说,瞬移不难。”叶臻握住他的手,说,“若是白家人,既然能像我们一样在山体中行走,没必要再花费这么大力气在地下深处造机关。”

玄天承认同她的观点。当然,他主观上也不希望这里藏着白家人。

此处既有机关,或许会有逆贼窝藏。他在前面开路,和叶臻一同小心地往邙山内部墓葬方向走去。按照他的估计,前面不远处就是拦住洛逸等人的机关所在。

叶臻跟着他走,一面注意着身后的动静。此时体内有玄天承的魂力引导,太极封印所在之处暖暖的,她正尝试着调动封印的力量化为己用,就听前面玄天承停住了脚步说:“有声音。”

叶臻上前几步,用灵识一探,说:“好像……是求救声。”她接着皱起鼻子:“血的腥味……是人血!”

二人对视一眼,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
不多时,眼前开始出现幽幽的红色,如同被稀释后流淌的血。那血没有丝毫生命的温度和光泽,可又如纤细的树枝一样在岩石缝隙中钻行,仔细看去还在轻微颤动。树枝上缠绕着的丝丝缕缕的黑气见到玄叶二人,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,随即像是被他们身上纯白的魂力灼烧到,潮水般地退走了。

尚不待他们弄明白这是何物,眼前豁然开朗,出现了建筑物的遗迹。称其为遗迹无可指摘,这建筑显然并不属于这个时代,或许比淮安王墓年代还要早。大殿的外部和围廊已经基本坍塌,从断口看,不是被刚才的爆炸震塌的。这里面很干燥,因而遗迹保存很是完好,内部有人类活动的痕迹。令人触目惊心的是,地上爬满了刚才那种黑红的树枝,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蛇一样。

血的腥味已经很浓郁了。那个求救的声音也十分清晰,就在大殿里面。但大殿门口有一道无形的屏障,让二人无法用灵识看清里面的情况。这一来,他们不由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个圈套。

但看门口露出的一截铁链,玄天承更倾向于这里曾有一个法阵。他低头看着那些树枝,神色复杂:“以身为饲,分明是极凶的阵法……可竟如此虚弱么?”他运气护住周身,穿过了屏障,霎时愣住了。

叶臻跟着进来,也愣在了当中。

这大殿中浮着星星点点幽微的灵光,映照出中心石台上一个女人瘦成皮包骨的身躯。她四肢被铁链刺穿,牢牢钉在石台边缘,伤口的血干结在衣服上。那件衣服很旧,已经破的不成样子,堪堪能够蔽体。那些诡异的血色树枝,竟都是从她身体中长出来的。

女人听到了声音,勉力地掀开眼皮看向二人,“救……我。”

二人一时都没有回应。玄天承低头查看着铁链,叶臻则是开口问:“你是何人?为何被锁在此处?”

女人舔了舔干裂已久的唇,说:“救我,我传给你灵力,很多很多灵力。”

叶臻闻言,说:“你若有那本事,怎么不自己挣脱锁链?”她见女人脸上划过懊恼之色,笑了笑说:“我要救你,总要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吧?”

“我都这样了,能不是好人么?”女人本就虚弱,说完这一句,剧烈咳嗽起来,旋即狼狈地偏头,唇角全是血沫。

“那可不好说。”玄天承开口道,“这是锁灵阵。你究竟为何会被锁在此处?”

女人看见他,浑身忽然剧烈哆嗦,不顾锁链更深地没入伤口,跌跌撞撞地往后躲去,“你,你又要做什么?你别过来。”随着她的动作,这殿内成千上万的树枝都舞动着向玄天承包围而去,纵然有许多被他周身魂力灼伤,仍有许多缠上了他。

玄天承连忙后退躲闪,但一时并未出手。

见那树枝仍旧追着他不放,叶臻提刀便砍。但她砍断几根之后,更多树枝很快疯狂地缠了上来,裹住了她的刀。树枝的断口溢出血一样的东西,腥味冲天,熏得她一阵干呕,却又不肯松了刀。她正要动用灵力,便见一道白光闪过,女人顿时惨叫出声。

缠住寒光刀的树枝纷纷落在地上。玄天承拉着叶臻后退到干净地带,冷声道:“我不是他。你若再动杀意,我必不留情。”

“他?”叶臻倏然反应过来,“你是说,是白舜设下的锁灵阵?”

“很可能是。”玄天承神色冷冽,看着女人道,“究竟怎么回事,如实说来。别耍花招。”

“看来,我当真是命不好。”女人呵呵笑起来,“也是,能进到这里的,能是什么好人。”她突然变了脸,漠然道,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?左右都是死。”

“嘿,你这人好不识相……”叶臻说到一半忽地没了脾气,郁闷地看了眼手里的寒光刀。若放在从前,她连问都不会问,进来就该干脆利落把人救了。到底是被坑多了,长了心眼子,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了。不过……她盯着女人的脸,忽然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,展开来是本鱼鳞装的画册。她哗啦啦地翻到一页,在女人和画像之间来回看了好几遍,感到匪夷所思:“你是……墨芳菲?”

女人虽未出声,但神情已经暴露了一切。

玄天承接过叶臻手中的画册一看,才想起来自己也见过这画像,只是眼前的女人脸颊凹陷,与画像上简直判若两人。

叶臻说:“我和姜尧学过一点辨骨。”她对自己学的这点皮毛能派上用场十分得意,只是墨芳菲不是已经死了么?为何会出现在这里,还是这么一副境况?她于是看向玄天承,“锁灵阵是做什么的?”

玄天承说:“我所知的就是祭出人的全部精血来凝聚周围所有灵气,是自杀式的阵法。当然,凝聚出的灵力会极其强大,甚至毁天灭地。”他说到此处,神色凝重:“可此处却灵气稀薄。”

叶臻嘶了一声:“你的意思是,白舜都吸走了?”

玄天承点了点头。他看向女人,“白舜为何偏偏选你囚禁于此?你虽是同辈翘楚,也没必要用这凶阵……”他脸上忽然涌现莫大的惊喜,喃喃道:“莫非《六爻录》在此?”

女人的脸色终于全然灰败下去。她悲笑道:“既然你都猜到了,那便送我一个痛快吧。杀了我,你们就能得到《六爻录》。”

玄天承蹙眉不语,片刻道:“这么多人都没能找到《六爻录》。难道是融在你身体里?”

“任他上天入地,也找不到钥匙,因为《六爻录》根本就没有钥匙,甚至没有实物。《六爻录》,随墨家血脉一起,生生世世传承。”女人呵呵笑起来,眼角滑下血泪,“可我低估了他……他竟能用这诡异的阵法,吸取《六爻录》上的灵力。”她垂下眼帘,说,“如今我能给你们的只剩下一本没有丝毫灵气的纸书。你们若不嫌弃,杀了我之后便拿去吧。”

“你爱死不死,干嘛让我们动手?”叶臻想起上面那个人体炸弹还觉得浑身难受,“非得死么?没办法救你?”她虽如此说,但见玄天承没有出手断锁链,就已经知道这也是个死咒。

“就算不断锁链,等最后一点血流干,我也就死了。就是这几天了。”女人眼中闪过不甘,但最终光芒还是熄灭了。她恹恹说,“你们到底要不要?等我失去意识,可是想要都没有了。”

“我不要书。”叶臻这时神色有些压不住的着急,“我听说上面有些早已失传的解毒秘方,”她留着一线理智,没有直接问出暗香疏影,“我只要方子。”

女人还没回答,玄天承便插话说:“我要书。”

叶臻见他眸光中也有急切,只道他也是为了解暗香疏影。她跟着说:“那我也要书。”

女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,“还真是个香饽饽。”她闭上眼睛,身体上开始有符文流转,很快一本书渐渐凝聚,从她胸口升起,“用你白家的血,断了这锁链,这书就归你了。”

她吞了口唾沫,放松身体,期待着生命的终结。但过了许久她都没等到玄天承的动作,不由恼羞成怒:“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?到底要不要?”

“我要书,但我不会破阵。”玄天承目光清明,“断了这锁链,你便会魂飞魄散。你是痛快了,倒让我良心不安。这本书还会带着最后一点血咒的力量,让我一辈子被人追杀。”

叶臻本以为墨芳菲就是想让他们背负杀孽,想着为了书也不是不能忍,大不了她来动手。没想到墨芳菲还想害他们,她当即火冒三丈。但念及暗香疏影的解药,她使劲按捺住了。

“呵,良心。你们白家人也有良心。”女人冷笑一声,没再吭声。是她自己狠不下心自杀,又不甘《六爻录》毁在她手里。上天垂怜,竟来了个白家人,她若是能拖着他下地狱,也算是报仇雪恨。

谈条件,谁更急谁就劣势。她看得出来,他们着急想要《六爻录》,很急。她感到久违的得意,可旋即想到这不过是自己死到临头一点无关紧要的胜利,就觉得分外无趣,又觉得讽刺极了。墨家世代因《六爻录》傲视群雄,可嫡系血脉自出生至死亡无一日不活在莫大的恐惧之中,无奈之下才编造出所谓的钥匙掩人耳目。可就算如此,仍有诸多居心叵测之人,用防不胜防的手段接近他们。墨芳菲逃了一辈子,在此时虽仍不得自由,却终于有了能喘过一口气的感觉。《六爻录》,谁有本事谁拿去吧,只要不怕一辈子被追杀,呵!

叶臻看着玄天承陷入了犹豫。她也很犹豫,捏了捏拳头,决定赌一把,当一回她不齿的人:“墨芳菲,你还记得阿晶吗?”她见女人有了反应,震惊地朝她看来,笑了笑继续说道:“他在我手上。”

“你……你与他为伍,果然也不是个好东西。”女人咬牙切齿道,“拿孩子做人质,你也配做人。”

“那我若是好好和你说,你能不能不要浑身是刺了?”叶臻见有戏,倏而软了话头,“墨芳菲,我知你被囚于此多年,不信任我们很正常。但正如你所言,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。我跟你说实话,阿晶他好好的,但你要再耍心眼,我可就不保证他会怎么样了。”

女人半晌没说话。许久,她说:“我要见阿晶。”

“他不可能进得来这里。”玄天承在旁说,“你应该也不想他见到这样的你。”

女人闭上眼,眼角又沁出血泪。

叶臻说:“我去过古宁县,见到了你的金兰姐妹,她告诉我你逃难到那里,将阿晶托付给她,伤重而死。”她微微叹了声,“她也同你一样,大概是一直担惊受怕,我问了许久,她才肯告诉我,你当年是想诈死脱身,但后来却没了音信。所以,你是出逃路上,被白舜捉到这里的?”

“我不知道他叫什么,反正是白家的人。”女人冷冷道,“行了,都告诉你们了。其他乱七八糟的事,你们就没必要知道了。”她看向叶臻,眉目间不自觉露出些暖意,“你连古宁县都知道,那阿晶多半真在你手上了。也罢,不信你还能怎样。阿晶就拜托你了。这些都不用告诉他,就让他当我为了保护他死在古宁县了。”

她最后勾了勾唇角,“真够贼的。书拿好,我自行了断便是。”

玄天承和叶臻都没有再说什么,从她手中接过了那本《六爻录》。

“哐啷”“哐啷”连着四声,是女人拼尽全力砸断了四肢的锁链。断口处黑气汹涌,血色爆裂。从她身体开始,树枝摧枯拉朽似的碎裂,她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。她脸上挂着释然的笑,又挑衅地看向玄天承,“小妹妹,你记住,白家的人都是骗子,尤其是像他这样长得漂亮的。”

“都要死了,还膈应人。”叶臻哼了一声,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,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:“你记好了,我,留仙谷君寒,一定会好好照顾阿晶。”

女人近乎消散的魂魄,听到“留仙谷”三字,忽然震颤起来。她流着泪,说:“谢谢你,谢谢。”

叶臻又叹了口气,“还是留仙谷有信誉……诶你做什么!”她余光瞥见玄天承划破了指尖,起手式她很熟悉,分明是往生咒。

“我想试试,送她入轮回。”玄天承抿紧了唇,胸臆间气血翻涌。

叶臻看他满头冷汗,却也不敢随便给他输送灵力。片刻见他偏头吐出一口血,更是急得原地转圈,“你干嘛呀,不行就算了。”

“我觉得行。”玄天承说着,指尖一动,咒成。他看着半空中稳住了的一点晶亮,扯了扯嘴角说:“我说行就行。”

“好好好,你很行。”叶臻抱住他胳膊,懊恼道,“我们怎么又给别人收拾烂摊子。”

“是你人好,所以心里总是难受。”玄天承收起那本《六爻录》,目光微黯,“刚才,我动过杀人夺书的念头。”

“我也动过念。最后这样,认真说起来也不算光明磊落。”叶臻看向那本沾满血泪的《六爻录》,握住他的手,说,“没关系,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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