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啧！”对面楼上，一架望远镜正对着19楼，将这惊人的一幕尽收眼底，饶是玉骨人见多识广，都练练赞叹不已。
“本座活了亿万年，还从未见过会走的皮子。”
小黑抓住话柄，顺势攻来：“是啊，会跑的骨头架子，倒是天天见。”
玉骨人挠了挠头，出乎意料的没恼：“还真是啊，想想没啥了不起，既然世上有骨人，说不定也有皮人呢！”
“走了！跟上他。”雪媂没工夫听他俩瞎掰扯，顾不上走电梯，从窗户钻出去，抱着下水管滑了下去。
小黑有样学样，跟在后面，耍了一把酷。
等他俩落到地面，玉骨人已一手支着头，斜靠在墙边，摆出帅帅的姿势。
“人比人气死人，神比神气死神，小黑狗，你还嫩了点儿！”
小黑不干了，“小主人，老玉在含沙射影，嘲笑你没用。”
大帽子扣下来，玉骨人发现自己真错了，本来是想打击下小黑，结果捎带上雪媂了，赶忙解释起来。
“聪明的小雪媂，美丽的小雪媂，你千万千万不要上当，这小黑狗坏得很，学会挑拨离间了。”
雪媂冷冷的道：“不用说了，你俩都是半神，追皮人去吧，我先回家吃午饭。”
玉骨人贴上来：“小雪媂，这种追踪的事儿，还是狗鼻子比较灵敏，我还是当保镖吧，小美人儿单独走在路上，太不安全了。”
“不必！”雪媂大步而去，朝后挥挥手，“追不到的话，午饭和晚饭就不用想了。”
“卧槽，不是吧，小黑狗，出发了！”小黑手腕一紧，已被玉骨人拖着，风驰电掣的朝皮人消失的地方追去。
其实对于能否追上皮人，雪媂也不抱多大希望，她只是下意识的想到，龙胜变成皮人，可能和心宗脱不了干系，不然得话，为何不迟不早，偏偏在此时发生呢？
回到停车的地方，发动汽车，系好安全带，刚准备出发，她忽然发现不对劲儿，梦一回头，差点吓得魂飞魄散。
汽车的后座上，皮人堂而皇之的端坐着，虽然他没有脸，可是雪媂分明能感受到他在笑，笑容中带着骄傲。
血巫者之刃就在副驾驶上，可是她身上绑着安全带，非常不利于战斗。后座的皮人也没攻击的意思，一人一皮人，诡异的保持着沉默。
“天歌洗浴中心。”
沉默中，车上的收音机打开，扬声器中发出嘶哑的声音。
雪媂大着胆子问：“是你在说话吗？”
皮人上身一弯一弯，确认了她的猜测。不管了，跟着去看看，难不成还怕了张皮子？雪媂一咬牙，在导航中输入要去的地点。
“好一朵鲜花，啊，好一朵鲜花，鲜花的个开放，别样的花儿开不过它……”
或许是为了缓解紧张气氛，收音机中，传来姑苏民歌《鲜花调》，他的嗓音低沉，加上撕裂感，听起来别有些味道。
“姑娘是哪里人？”
唱完一曲，皮人意犹未尽，查起户口来了。
“白原。”
反正白原消失了，实话实说，量来也没什么。
“好地方！”皮人随口赞叹，可是他接下来的话，彻底把雪媂震麻了。
“我有一个好朋友，名叫雪长河，曾在白原市待过。”
“雪长河！”雪媂实在难以置信，扭头看向皮人。
“哎呀，小心开车！”皮人一声惊呼，伸手捂住了双眼，尽管他没有眼睛，但刻在骨子里的意识，让他及时做出了反应。
好险，差点开进河里，雪媂稳定心神，全神贯注的开车。
“你这小丫头，想要了我的命啊？”皮人拍拍胸脯，惊魂未定的样子。
真是好笑，你现在的样子，还能算是条人命吗？
“你觉得我已经死了，是不是？”皮人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，语气中颇为不悦，“别人这样认为就罢了，血巫者的嫡血传人，这么没见识吗？”
“你好像什么都知道。”雪媂不满的吐槽，而且特别的啰嗦，“可是我对你一无所知。”
皮人呵呵轻笑：“你进入龙胜大厦时，我就闻到了你的味道，看到血巫者之刃，就更加确定了，除了他的骨血，没人能用这把刀。”
皮人与老爹，果真不是一般的熟。
她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，年龄，龙胜不过三十出头，而血巫者早在二十年前，就已经消失了。
“你真的是龙胜？”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皮人谨慎的选择着词语，似乎对自己的定位有点吃不准，“或者说，我曾经是龙胜，但现在不是了，我现在，现在……
“是谁不重要，龙胜，是谁把你变成这样子的？”
“是谁？”皮人迷惑不解，过了好几秒才醒悟过来，“是我自己啊！除了我能将皮囊与骨肉分开，保持不死，谁还能做到啊？”
“是你自己？”雪媂又是大吃一惊，“可是为什么啊？”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？”他的思维好像有些断层，需要思考才能准确回答，“我想试试会不会死啊，哈哈，我用了十几年，才终于成功了。”
疯子，这是个疯子！世上居然有人疯成这样！
“小姑娘，待会儿你就明白了！”
皮人读懂了她的眼神，老神在在，根本不屑解释。
“到了。”虽然不知皮人为何来洗浴中心，但想必有很重要的东西，她停好车，扭头朝后座看去，却不见了皮人的踪影。
“我在你背包里，别看，男女授受不亲。”皮人叽叽喳喳的叫嚷着，做出了新的指示，“二楼，男澡更衣室，1022号柜子，不要让其他人看到。”
幸好此时是上午，洗浴中心尚未营业，员工们大都还在家中睡大觉，保安忙着看小电影，雪媂很轻松绕过，来到了指定的柜子前。
啪嗒，一把钥匙掉在地上，雪媂弯腰捡起来，将钥匙插进锁孔。
嘭嘭！嘭嘭！嘭嘭！
她以为谁在打鼓，听了许久，才明白是自己的心跳，从未有过的剧烈心跳。
随着钥匙转动，柜子门被打开了，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，准备看到稀奇的东西，她还是被吓坏了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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