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半月，一无所获，纤指抵着饱满清丽的额头轻轻敲击，柳麓丝毫未有痛感，只觉整个人压抑难耐，好想知道真相。
商准南太太是谁？
难道此人可以真空生存，不进任何食物？
“嘿，柳麓。”
正竭尽全力按图索骥，背后又是一击，但因为有过前科，柳麓知道肇事之人乃史郁，没有过多惊恐：
“早。”
“早。”
冬日的阳光虽媚但寒，犹如青年此刻的青春笑容之于柳麓，早已没有初见的拘礼，没有过多交谈的欲望便显于表面。
柳麓正于事所困，并没有多余心思与史郁交谈，但对方却是热情熟络：
“明天晚上有新生晚会，你会上台表演节目吗？”
柳麓这才想起，明天校内确实有文艺活动，她是没有节目，但青年如此盘问，想必有他的份儿：
“你表演什么？”
“唱歌。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歌手，奈何家里普通，没法培养我，只能学了理工专业，但我心里依然有个歌手梦。”
也是最近柳麓才知道，史郁本来是南方某985电子专业学生，专攻科研，由于成绩突出，于是直博京大，却经常在校内各种文艺活动中见到他，足以可见他并没有骗人。
“祝贺。”
柳麓回之一笑，只是肉面之笑，心里依然囿于所困之事，近半个月以来因为此事已经彻底失眠，依然未拨云见日。
“那你明晚一定要来。”
对上青年眼神瞬间，罕见地捕捉到爱慕之情闪耀，柳麓瞬间明了，柳麓还未开口，青年手里的奶茶就被塞入女孩手里，转瞬间消失不见。
“又是麻烦！”
柳麓撇了撇手里的奶茶，正不知该如何处理之时，背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：
“有爱慕者？”
柳麓不用回头，也知道来者何人，撇见不远处有垃圾桶，柳麓快步跑过去将手里的奶茶扔进其中。
奶茶是校外正火的网红牌，每天络绎不绝的同学为了尝鲜不惜花上一两个小时排队，想必史郁为了买到这杯奶茶也煞费苦心，只不过，现在只能在垃圾桶“寿终正寝”。
将奶茶扔进垃圾桶之后，柳麓才笑意满满地转过身来应对商教授，阴翳如常的眼神在她识趣的行为下有些驱散，透出一丝丝微光，只一丝丝。
和商准南相处这么久，柳麓终于摸索出了一套有效的相处模式，只要她听话，连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摘给她，所以，她在商准南面前善藏，总是表演出一种温顺的人格，柳麓说这叫：
暗度陈仓。
商教授微微扫了她一眼，便转身去往办公室。最近商准南来学校挺勤的，之前都只是挂个名头，现在真的会来上课，也不知道抽什么风，柳麓不过是想独自静静，似乎也不行。
柳麓松了一口气。
终于走了。
这么轻易地被放过，逃过恶魔的制裁，也算是被上天保佑的一天。
只是，NbA课是真的难，涉及很多她之前从未涉及的知识，以至于每天竖起耳朵听也未能完全掌握。
新生晚会。
“我在现场没有看到你，原来你在图书馆，你这么用功？”
对于这样的晚会，柳麓自觉乏味，自然也不会花时间去浪费，自顾自留在教室钻研经济模型，本想清净，奈何这人竟然找到图书馆。
“脑子笨，很多不会，所以要课后用功。”
柳麓本意厌烦，话语里依然礼貌有度。
“好可惜，我这首歌是为你准备的。”
柳麓本来以为这人会委婉羞涩，殊不知这样直白，正值晚上八点，图书馆的灯光温暖敞亮，周围同学正埋头激扬文字，本是温馨和睦之境况，却因突如其来的告白打破。
这样也好。
“准备的什么歌曲？”
柳麓歪头时，高马尾正落在肩头，未施粉黛却因为年岁正好而青春撩人。
“《告白气球》。”
青年的脸上略显青涩之意，聊到告白的歌曲时也没那么勇敢。
“唱给我？”
“唱给你。”
柳麓还未说完下一句，话语便被青年接住，强装镇定地看着柳麓，以示表白时候的志气。
“你唱给她？”
柳麓刚想拒绝，熟悉的声音又不适时响起，阴翳而冷漠，信号危险。
青年一回头，有些惊喜：
“商教授，您怎么来了？”
“来看看你们怎么追女同学？需要我帮忙吗？”
表演出来的风度，柳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，生怕商准南本性凸显，在这里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。
“您怎么帮我？”
青年天真得自戕。
“无论怎么帮，都没有用，我不喜欢你。”
柳麓只想赶紧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，被不喜欢的人纠缠，她也烦得不行。
青年脸色突变，在羞愧之余仿佛经历了千山万水，以至于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，刹那间，便拔腿离开，就是从背影中也可以看出落寞。
只听到商准南威胁性十足的话语：
“麓麓，你是不是胆肥了？”
“你耳朵聋了吗？你没听到我拒绝他了吗？商教授？”
故意找茬，柳麓实在给不了好脸色。
“你不去招惹，人家怎会惹上你？”
白皙、修长的手指从关节处曲折，折叠后的形状落在柳麓的头上，轻轻的，但也有恼怒的意味。
“我招惹谁了？你以为我是你呀？商教授，你这人都结婚有太太了，还出来乱搞，你这是倒打一耙。”
一时情急，什么可说的，不可说的，全都倒了出来。
谁知，商准南表情依旧，没有任何异样神情，在她身边坐下之后，本想拥她入怀，但奈何这是图书馆，还是在家好，在家想怎么蹂躏便怎么蹂躏。
不像现在，连个拥抱都要压抑。
“你这是吃醋？”
声音低缓磁性，因为是在图书馆，所以故意将声音压低，正因为只想让柳麓一个人听闻，所以似乎像是在低哄。
柳麓彻底明白了，像这种权势滔天的上位者的坏，都是理性之坏，他们知道自己在做坏事，为了一己私欲，却也理性算计。
她现在就是商准南手里的玩物，不知道他以什么手段让他的原配对自己视而不见，反正身边这个人不是个东西就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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