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先生，要不我们跟林老爷子说声，让他找个领导过来，帮你跟周小姐正式提亲？”他压低了声音，询问。
林少珩却并没有回答。
过了好一会，才收回视线，淡漠地看了他眼。
“暂时不用。”林少珩很果断地拒绝。
看着肖建峰脸上，迅速升起浓浓的疑惑，他却并没有解释。
那个小姑娘不嫁给他，跟提不提亲，谁来提亲没有任何关系。
她只是单纯觉得他太危险，不想嫁给他而已。
慢慢来，不急。
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下乡，就有的是时间。
这就像做实验一样，急了就会出错，必须徐徐图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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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年代中期的街道，尤其是东北这个地方，别说轿车、卡车，甚至连个公交车都很少见。
能骑着辆自行车，那都是相当的拉风。
周书瑜虽然心里压着事，但还是很有兴致的一路看着，那些形形色色的路人。
他们身上穿的衣服，基本上都打着补丁。
偶尔有骑着二八大杠的人过去，龙头上的车铃按得，那叫一个风生水起。
像是要让所有人，都注意到他似的。
而且这里还不像沪市，全是什么青砖房，两三层的小楼房。
一眼望去，只有黄墙黑瓦的土坯平房。
墙面上写着各种红色标语。
摒弃陋习，崇尚文明。
大力农业，大办粮食。
虽然看起来土土的，却能给人一种特别踏实，想要好好跟着社会一起进步，一起奋斗的冲劲。
龚赛楠紧张兮兮地跟在他们身后，张了好几次嘴，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问：“我们好好的干什么要去医院啊？”
周书瑜冷着眉眼，指了指周书阳的腿。
“你们心黑，不给我弟弟治腿，还不允许我给他治？”
“都隔了这么久，哪还能有得治？这不是纯纯浪费钱嘛。”龚赛楠肉疼地小声嘟囔。
“我弟的腿要是好不了，我就把你的腿也给打断来。”周书瑜冷哼着威胁。
龚赛楠顿时觉得膝盖出现了幻疼。
绷直了身子，她紧紧扭着衣角，显然是在左右为难。
可周书瑜才不管，她心里想什么。
今天这医院她是去也得去，不去也得去。
走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，他们就到了地方。
医生让周书阳把裤腿卷起来，那已经变形的膝盖，看得许晴雅又忍不住哭起来。
“先去拍个片子吧。”医生把他的裤腿放下，皱着眉，语气很不好地道。
甚至看向周书阳的目光里，都带上了浓浓的心疼。
周书瑜接过单子，拽着龚赛楠就去交钱。
一看到拍个片子，竟然要花十块钱，龚赛楠下意识就尖叫了声。
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。
“啪！”
周书瑜抬起手，就又是一巴掌。
边上的人吓了跳，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，竟然还会动手打人。
而且那力道大的，让本就一脸伤的人，脸变得更红更肿。
一个个刚想来劝，就听见周书瑜开口骂道：“你们把我弟膝盖打断的时候，怎么不知道看病贵？这钱等回去我再跟你们家算，少一个子，皮都给你们扒了。”
啧，那确实是该打！
边上的人看向龚赛楠的目光，一个个都变得鄙夷起来。
有人甚至气不过地叫道：“算钱怎么够，膝盖被打坏了就该报警！”
“就是！该报警！”
所有人立刻起哄地叫了起来。
龚赛楠吓得不停发抖，还想给自己辩解，结果周书瑜反手又是一巴掌。
扇得她嘴都张不开了。
确定她说不出什么废话后，周书瑜才感激又伤心地冲那些人道：“这事我们家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算了，不过眼下更重要的，还是我弟的腿。”
“小姑娘，你可不要怕这种无赖，被欺负伤害了就要找公安同志保护。”有人温声安慰。
周书瑜连忙点头，这才拿着单子回了看诊室。
许晴雅已经陪着周书阳去了拍摄室，过了一会才回来。
医生黑着脸接过片子，仔细看了又看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胡闹！你们简直是在胡闹！孩子的膝盖伤得这么严重，为什么早不来医院？这孩子的腿拖了至少三个月以上，你们之前去干什么了？本身这腿完全没有必要弄成现在这样，你们这就是在毁孩子的一辈子！”
“啪！”
周书瑜又是一巴掌，甩到了龚赛楠的脸上。
“听到没，都是你们扣着我弟，才把他害成了现在这样。这件事，我们没完！”
龚赛楠艰难地抬起头，看向她。
那张脸已经肿到，眼睛都睁不开了。
她直到此刻才意识到，这周书瑜根本就没想过，让她弟娶她。
不过是找个借口，把她摁在身边，好肆意打骂。
可偏偏现在连老族长，都没有办法保她了。
她该怎么办？
龚赛楠绝望地哭了起来。
“闭嘴。”周书瑜嫌弃的低斥。
她赶忙闭上嘴。
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，无声流了下来。
浸在肿胀的脸上，痛得她更加绝望。
许晴雅也没心思管龚赛楠，她现在满脑子就只有她儿子的腿。
“医生，你看我儿子的腿，还有救吗？”她声音颤抖着问。
那个医生看了看龚赛楠，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许晴雅和周书瑜。
稍稍猜出了点大概，脸色这才好看了些。
“没有，骨头已经错位生长了。就算重新敲碎，在床上躺个半年，再熬过很长时间的康复治疗。能像正常人走路的概率，也只有不到三成，而且这还不能做任何的重活和大动作。”医生摇摇头，有些可惜地道。
许晴雅只觉得整个世界，像是在瞬间坍塌。
身子摇摇晃晃的，差点摔到地上。
还好周书瑜和周书阳同时伸手，扶住了她。
“妈，你也别这么伤心。其实我现在也还好，就是走起路来不太好看，但生活上也没什么影响。”周书阳强扯出抹笑来安慰。
周书瑜看了看他们，语气笃定地道：“现在就在不到三成的概率，说不定再过几年，概率会更高。我们华国正在进步发展，医学上也会越来越好，你才十七岁，要对国家的发展有信心。
再过十年，你也才二十七岁，到时候把腿治好，人生还有六十年正常的日子，那这十年又算的上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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