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子，果然没安好心。”楚老板咬着牙根骂道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
“你别以为赵文越能跑得了，我们会把他抓回来的。”
我哈哈大笑，虽然我自己没能逃出去，可看他楚德满这么气急败坏，我就爽爆了。
爽了别人一辈子，他楚德满也有被人耍的一天啊。
“给我把他看好了，打到他把钱吐出来为止。”楚老板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“你最好把我打死，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。”我也瞪着他，毫不客气地回敬道。
“拖走！”
我被人拽下去，他们也没怎么打我，因为能下手的地方已经不很多了。
又被狠揍了一顿，我的眼皮子已经睁不开了，从眼缝里往外看，陈钊和李军很担心我，可他俩也不敢为我做什么。
“别担心我，我没事儿，不会死的。”我喘着粗气说。
那帮狗崽子，恨不得把我当场打死，现在我一说话，太阳穴就牵着疼。
现在我有点儿后悔昨晚没听瞿小柔的话了，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，按照我的尿性，肯定又会回头来救大家。
大不了就是一死，老子和楚德满拼了。
下午，李明来找我，脸色古怪得很，本来他带着一棒子人，可他先让这些人出去。
我不知李明到底要干嘛，其实我也顾不上了。
“你到底怎么回事，楚老板要做了你。”李明道。
陈钊和李军两个人在一边装傻，李明以为他们听不懂，就低声问我到底怎么会和楚老板闹翻了的？
“不会真的是你让赵文越逃的吧。”李明将信将疑地问我。
看样子，这家伙也是个傻子，楚老板和瞿小柔的全盘计划，他都一无所知。
他也真是够可怜的，让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，还心甘情愿地替这个女人卖命。
原来我和李明不太对付的，但后来渐渐地，我俩关系反而变好了。
李明这个人，他是单纯的蠢，人不坏。
他和赵佳佳不一样，赵佳佳太贪婪了。
为了钱，赵佳佳什么都做的出来，我还不算被骗得最惨的，赵文越才是那个被骗得最惨的。
真不知赵文越下半辈子怎么办，他那腿，就算能接上，以后也会瘸。
“我如果说我没有你信么？”我喘着粗气儿，一说话，浑身都牵制着疼。
“我信你，现在是楚老板他不相信你，要让吴老板把你处理掉。”
他说的处理掉，就是把我送到矿上去，从此以后生死不知。
“兄弟，多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，不过这就是我的命。”我假装苦笑着。
李明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不过你也别太担心，很快赵文越就会被抓回来了，你把钱一交，老楚还会拿你当自己人的。”
“楚德满早就想除掉我了，你不知道而已。”
“不可能，我们都是伙伴，他为什么要对你这样？”
我快被李明给蠢疯了，只好跟他说，楚德满早就想睡赵佳佳了。
“赵佳佳不是我女朋友么，所以从我来的第一天，他就想除掉我。你想想，他明明知道赵佳佳是我的女朋友，安排我睡了多少次瞿小柔了？”我道。
我话音刚落，陈钊和李军忽然用力拍打起栏杆来，这狗笼本来就不大，直接撞在我的脑门儿上了。
“跟他谈的怎么样了？”
于此同时，一个令人作呕的声音传了进来，随后没多久，楚德满就进来了。
楚德满对我是没有好脸色的，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。
“霍东野，我再问你最后一遍，你要不要把钱拿出来？”
“你觉得有可能么？”我问，“我没拿钱出来的时候，你就想这把我弄死了，我要是把钱拿出来，你还不把我往死里弄。”
“呵呵，死到临头了，还在嘴硬。你从到这儿的第一天起就想跑，我要不是看在佳佳的面子上，早就除掉你了，给你个机会，让你投资成为我们的伙伴，你倒好，还敢跟我不识好歹。”楚老板冷哼了一声道，“看来今天不给你点儿教训，你是不会知道悔改的。”
我长喘了一口气：“我都这样儿了，还有什么可怕的，大不了你杀了我，那笔钱你也别想了。没这笔投资款，我看你这个季度的业务怎么完成。”
我这话戳到了楚老板的痛点，他顿时像是老鼠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，一下子火了，打开狗笼把我拽了出来。
我浑身上下都是伤，没站得稳，直接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，楚老板的拳打脚踢像是雨点一样落了下来。
我护着头，这点儿打我还扛得住。
李明看了看楚老板，可能觉得这时候不出手踩我两脚太说不过去了，就对我蹬了两脚，但没怎么使力气。
“拿不拿钱？”
我的胸口一阵翻甜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直接吐出一口血来。
看来老子这条命，离死也不远了。
不知为何，我竟然觉得很轻松，与其在这个地方苟活一辈子，不如早点儿死了算了。
“楚德满，你索性别干什么投资了，你去干抢劫得了。”
“妈的！”楚德满气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滚出来了，看了看左右，他抄起一张凳子，当头对我砸了下来。
我用手挡了一下，凳子应声而碎，我的胳膊直接麻了，特别疼，像是断了一样。
“你这个王八崽子，你特么的给老子去死吧。”楚德满左右顾盼，然后扯开了裤腰带，拔出他命根子，对我尿了起来。
我的头发上，脸上，衣领上，全都是他的尿骚味，楚老板一边尿还一边狂笑。
“我让你狂啊霍东野，老子不会杀了你，老子会慢慢地折磨你！”
最后，他一拎裤子，拍拍屁股直接走了。
李明着急坏了，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。
“你投资的人多了，为什么针对你一个，你又没有泄露项目的消息。”李明抓着我的手问。
我无力地靠在墙壁上，浑身的尿骚味，心里真的想就这么死了算了，这样活着一点儿尊严都没有。
“老霍，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，他楚德满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？”李明问我。
“哈哈。”我脱掉上衣，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身体，捂着脸笑了起来。
“你别光笑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！他要是乱来，我会让上级主持公道的！”李明一直在劝说我。
可我能跟他说什么？
这地方是个传销窝点。
这一切都是不对的，包括他李明也是不对的！
我告诉他，他能接受么，他能理解么？
又或者说，他其实什么都知道，只是并不觉得传销有什么不对，或许他和赵佳佳一样，觉得传销又怎么样了？不过是一个聪明人发财吃肉，笨蛋被骗的地方罢了。
我不敢说，这儿的任何人，我都没办法再相信了。
楼顶还有一部手机。
也不知为什么，这个念头平白无故地在我的脑海里闪现，就算赵文越带警察来救我，我也得先自保，不能让这帮王八蛋提早逃走了，也不能在那之前被他们弄死了我。
可我现在哪儿都不能去，更别说是那部手机了。
“老霍，你说话啊。”李明用力地晃动着我，见我没反应，他无奈之下只好走了，走之前他说会自己查清这一切的原因的。
房间里恢复了平静，我浑身的尿臭，这下终于和这个充满了恶臭的房间相得益彰了。
陈钊和李军两个人又无意识地摇晃起狗笼子来，楚老板走之前忘了把我关进去，在那个东西里面，真的很不舒服。
“行了，你们俩也被装傻了，这儿没外人了。”我的喉咙一阵哽咽，这时真的希望有个人可以说几句真话。
可这个地方，上下几十号人，我竟然只能跟着两个装疯说几句实话了。
“两位老哥，我霍东野这回真的是穷途末路了，但你们可得活下去，好好活着，赵文越那小子，很快就会来救你们了。”我说，“要是到时候警察来救你们了，麻烦你们保一下瞿小柔，一定要保她一起离开这里。”
本来陈钊和李军在挠头，我说道这儿，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，说真的我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哭过了。
想我二十岁出头，人生就这么彻底地完了。
本来我还以为我有什么雄途大志，可以当大老板发大财，我爸想让我考公务员，赵佳佳原来是想让我做生意的。
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。
妈的，全是楚德满，还有赵佳佳毁了我，这两个王八蛋！
忽然，外面的门又被咯吱一声推开了，李明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：“找，找……”
“找什么啊？”我问，以为他有什么东西掉了。
“找个屁啊，是赵文越被找回来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我猛地站起来。
这怎么可能呢？
“真的啊，就在楚老板的办公室里，你去看啊。”
这下全完了，我们全都完了，早知道那晚还不如我自己跑出去报警呢，想想也是，赵文越一个瘸腿的，他能跑多远啊。
不过，我还是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，赵文越要是被找回来了，这回是难逃一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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