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曦把人一路扶到病房。
“卫尘婉。”
听到身后有人叫，而且声音还相当熟悉，两个人同时扭头去看。
卫子昂正坐在外面的长椅上，看到卫尘婉乖乖回来了，也站起了身，拎起一旁的纸袋。
林曦和卫尘婉就像两个偷偷溜出去玩的孩子，结果被大人抓包的样子。
“又跑出去了？”卫子昂没有要怪罪的意思。
“哥哥，我有些急事，才……”
“卫大哥，是我不好，工作上遇到了点困难，才会让她这么着急跑来。”
两个人的辩白在卫子昂面前稍显单薄，卫子昂非常无奈地扬了下眉。
“我没说什么，你俩不用紧张，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藏东藏西的，我又不喜欢棒打鸳鸯。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他们也算是明白卫子昂一定是知道他俩的关系了。
卫尘婉坐回了病床，卫子昂从纸袋里拿出新买的手机。
“哥，果然还是你懂我。”
终于有手机了，终于可以不无聊了，终于可以得到外界消息了，也终于可以给某人发消息了。
“我帮你问过医生了，你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“终于……我要重获自由了。”
“要没别的事，我就先走了，还是……要哥哥陪你吃午饭？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
卫子昂刚准备转身。
“诶等等。”卫尘婉叫住了他。
“还有事？”
“哥，你现在身边有没有钱啊。”
卫子昂从口袋里拿出钱夹，直接递给了卫尘婉，她就在里面抽了一张红色的钞票。
“谢谢哥，我早上打车的钱是问人家借的，得还。”
卫子昂和林曦一道出了医院，在停车场说了两句就分道扬镳了。
卫尘婉还以为下次见到林曦可能是明天或者是后天，没想到晚上，林曦就和几个同事一起来到她的病房。
“小婉，听说你快出院了。”艾芒手里提着水果走进来。
“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呀？”
“我们现在有空过来，多亏了你一大早给我们的提点，林曦下午就抓到人了。”
“已经抓到了？好快啊。”
林曦拿着卫尘婉床头上的保温杯去到热水，好像不太好意思自己说这件事。
金墨轩把水果拿去洗了洗，然后艾芒坐下来用手挫着橙子开始剥皮。
“网上这事弄的林曦的爸爸都打电话来了，所以林曦这次算是突破办案效率了，我们也没想到下午就抓到人了，主要是林曦猜对了。”
“猜对了什么？”
“说到才对，还得要夸你一下，确实抓到了个女的，而且跟你那副半成品的眉目相当，个子高而且力气大的女人，林曦就猜是不是运动员出身，但是这个人两次作案都没有抓她的影子，我们就怀疑有什么东西先入为主，所以被忽略了，果不其然，这个人就是你们小区保安组的一员，所以她知道监控的死角，知道避开巡逻保安的轨迹。”
当时林曦直冲都市家园，让物业公司配合把当天所有的保安和管理层都找齐，然后当天管理层有个人一直没来集合，林曦就让苏小蒲翻监控，这个人因为发现自己行径暴露跑了，林曦追了她两条街。
把人带回局里之后，他们才发现，那女人真的很高，林曦足有186，那女人按照穿鞋身高来算，比林曦还要高。
高个子的女人叫洪越，原本是跟母亲和妹妹一起同住，后来母亲重病去世了，她就要一个人养大妹妹，曾经在体校排球队做运动员，后来腿部受伤无法继续打排球了，只能选择退队，而当年她的妹妹被仝梅拍下了不雅照发在网上，后来妹妹不忍重负自杀了，只剩她一个人了，恨极了仝梅。
作为物业保安管理处的一员，发现一号楼402的住户出租备案上的人是仝梅，就开始做自己的计划，后来她自己承认想要杀卫尘婉是因为那天晚上，她觉得卫尘婉看到了她的脸了。
“抓到人之后，我们很快走了流程，什么审问之类的都是林曦上的，非常快速的结案了。”
艾芒把手里剥了皮的橙子塞到了卫尘婉手里，卫尘婉盘腿坐在病床上听他们继续说着，案子说完了就开始闲聊些别的。
林曦走进病房，把灌满水的杯子放在床头。
“老大，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了啊。”
“刚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，耽误了一会儿。”
“咱们林局怎么说，是不是问你今天案子的事？”
“嗯，案子结了自然是好，他们市局已经把官方报道发出去了，而且给第一个开始散布谣言的网民发了传唤单，这件事到我们这儿已经算是结束了。”
四个人聊着天，把艾芒带过来的一袋子橙子都快吃光了。
“苏小蒲怎么没来？我还想谢谢他那天帮着林曦送我去医院呢。”
“他倒是想来的，但是被手上的工作绊住了，不过大家都是同事，过两天就能见到。”林曦把手里最后一个橙子剥好给了卫尘婉。
卫尘婉吧唧吧唧吃了好多，肚子都有点饱了。
又过了会儿，卫子昂和苏卿带着晚饭来给卫尘婉，正好看到病房里她和几个同事在聊天。
林曦站起身道：“那你好好吃饭，我跟他们几个人就先走了。”
跟卫子昂和苏卿打了招呼就准备走，在同事们没看到的地方，他给卫尘婉做了个手势，指了指自己的手机，意思是微信联系。
苏卿把病床上的架子放好，从袋子里拿出两个便当盒放着，卫子昂大步走出去。
“林警官，请等一下。”
林曦转过头道：“怎么了卫大哥。”
“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。”
艾芒看得懂形式：“林曦，我们楼下等你啊。”
林曦把车钥匙丢给艾芒，艾芒拉了金墨轩一道走了。
“卫大哥你说。”
“明天我妹妹要出院，但是我正好要出差，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妹妹办理一下出院。”
“可以可以，这怎么能说拜托呢，我就是帮个小忙而已。”
“那就先谢谢你了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
“还有就是，林曦，我妹妹从小就没什么安全感，有些东西是我这个做哥哥给不了的，所以希望你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，弥补我的不足。”
“我……一定会的。”
卫子昂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苏卿在卫尘婉的病床边，看到了林曦临走前做的那个手势，一肚子的话想问。
卫尘婉打开便当盒，里面是她最喜欢的番茄培根螺旋面，早知道刚才的橙子就少吃些了，搞得她都有些吃不下。
“小婉婉，姐姐问你件事。”
“唔？”卫尘婉嘴里嚼着面。
“是不是跟林曦在一起了？”
“咳咳……”
“别激动，喝口水。”苏卿还顺了顺她的背脊。
“咳咳……是我哥跟你说的？”
“他才没说，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的，看你们俩之间这眼神交流，我就觉得有新鲜事了。”
卫尘婉脸颊有些红红的，都不能直视苏卿了。
“是…在一起了，不过没几天。”
“你们俩可在一起了，再不在一起我都要急死了，是他表的白？”
卫尘婉不好意思地摇摇头：“不是，是我。”
“你先开的口啊？林曦怎么胆子这么小啊。”
“其实也不是，起初我是怕了，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，一时没忍住就说了，然后他……”
苏卿圆圆的眼睛看着她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他就亲了。”
苏卿差点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，心里简直想给林曦竖大拇指，大喊“干得漂亮”。
等到卫子昂走回来，她才把那股欢呼雀跃收敛了点。
林曦走到停车场上了车。
“老大，这卫总找你说什么呀？”
“就说明天要我帮着给卫尘婉办理出院。”
林曦回答一半留一半。
“那位就是卫氏集团的当家人啊，这气质真是没话说，前两天就是他打电话到办公室，说是帮小婉问问案子的情况，这谈吐真是非凡，三十多岁的优质男果然名不虚传。”艾芒不禁感叹。
“艾姐，你这话千万别让周哥听到，不然带着小诺诺一起给你闹变扭。”
金墨轩嘴里的周哥就是艾芒的丈夫周雨泽，都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会跟艾芒撒娇，据艾芒说他们俩小的时候她先生就会这一套，所以把艾芒吃得死死的。
林曦笑着，可脑子里还在回想卫子昂说的话，明天给卫尘婉办理出院手续，不过这件事他准备先跟卫尘婉微信里说说。
三个人回到办公室之后，大家都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，纷纷下班了。
林曦回到家，非常快地洗了个澡，给自己叫了外卖，然后就捧着手机想给卫尘婉发微信。
一句话来来回回打了几遍又删了几遍，组织了十分钟的语句。
卫子昂和苏卿已经回去了，只留卫尘婉在医院，她躺在病床上等着林曦给她发消息呢。
手机振动了两下，卫尘婉赶紧点开。
林曦：明天你哥要出差，我来给你办出院。
卫尘婉：那我等你来。
林曦：有件事我想跟你提一提，但是感觉在微信里说又很不正式，可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。
卫尘婉：什么事？
林曦：我觉得你一个人住不是很安全，尤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，所以我想问问你，要不要换个地方住。
卫尘婉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愣住了，她觉得林曦肯定还有后话，果然在等了一分钟之后，林曦补充了一句。
林曦：搬过来跟我一起住。
他看着手机上方，对方正在输入…，过了一会又没了，然后又是对方正在输入…。
一连好几次也没等来卫尘婉的消息。
他直接把手机锁屏丢在沙发上，抱了个沙发上的抱枕，把头埋在里面不敢看手机。
天晓得他怎么就把消息发出去了，这样会不会让卫尘婉觉得他有点随便也有点着急啊，刚在一起就要住在一起确实不太妥当吧。
隔了好几分钟，手机提示音响起，林曦拿着手机做了下心理准备才点开了手机，看到她的回复。
卫尘婉：好。
卫尘婉发完消息之后的状态和几分钟前的林曦一模一样，把手机一扔，头埋在枕头上。
这么回复，林曦会不会觉得她有点轻浮呢。
突破了这几分钟的紧张，林曦简直一蹦三尺高，可过了会儿他就冷静下来了。
因为林曦也是一个人住，所以房子也不大，是二居室的公寓房，他现在住在主卧，还有个次卧里放着他平时健身用的器械。
这大晚上的，他上哪里去买床啊！
出大事了。
卫尘婉一晚上没睡好觉，就等着明天林曦过来。
第二天上午，医生最后给卫尘婉做了全身检查，没问题之后可以随时办理出院了。
本来以为林曦要下了班才来，结果在吃完午饭之后就看到了林曦。
“你怎么现在就就来了？”
“我调休了半天，给你办出院。”
林曦到楼下去结算最后的费用，手里是卫尘婉硬塞给他的卡，说是卫子昂给的。
林曦排着队结算完费用，拿着账单正准备上楼。
“林曦？”
听到身后有人叫，转过去看到自己老妈拎着包在他身后。
“老妈？你怎么在这儿啊？”
吴优优是市第一总院的主任医师，这里是第八医院，所以林曦对吴优优在这儿这件事有些发愣。
“今天开胸心外科研讨会议，就这八院，倒是你，怎么不在局里在这医院。”
“我，我给同事办出院。”差点在吴优优面前就语无伦次了。
“你们办案受的伤？严不严重？”
“不严重，所以就在医院住了四天就出院了。”
“诶你们昨天那事情解决得还好嘛？我看你爸昨天说起这件事还挺严肃的。”
“完美解决，不用担心。”
两个人也就说了几句，吴优优就要上去开会了，林曦还要等她上去了再上楼，不然容易被发现。
奇怪，干嘛这么心虚啊？卫尘婉现在也算是他同事啊。
林曦回到病房，卫尘婉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了，坐在床边等他。
“都整理好了？”林曦把卡还给卫尘婉。
“嗯，提东西就能走人了。”
林曦拿过她的东西，还有一只手牵着她走出病房。
可以这么大大方方牵着手的感觉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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